[长评] 《嘉瓦/kawa》：童话天空

shuixie07

　　看这部电影一如既往的神游虚空，但看着看着就忽然想再看一遍，这在印象中是绝无仅有的，额，虽然我的印象明显不可靠，相信记忆不如信赖预感，信赖第六感不如相信天气预报，好吧，至少在紧接着看完第二遍后还是觉得其实再看一遍也无妨。
　　电影描述的是一位新西兰原住民同志在看似美好的婚姻和异于常人的性向中纠缠徘徊的故事。片中的卡瓦曾以自己原住民的身份为借口企图重回妻子身边，这一点我很能理解，因为印象中所谓的原住民——那些黄皮肤腰缠狼皮的粗犷性感男人：纯粹，自然，还带一丁点的神圣，和“同志”这个词完全不搭，-_-!我一定是暮光之城看多了……这部电影打破了思维的局限性表明了同志虽然稀罕，但无所不在啊哈。而Gay和女性之间的关系其实只要友谊就好了，像上半年在美偶上看见Joshua和Hollie俩人身着短衫短裤在地上扑腾作一团却硬是人生不出半点遐想——按美剧黄金定律一般男男女女这样扑腾着扑腾着就直接扑腾到床上去了，可见gay和女性间这种新型紧密的“闺蜜”关系，简直牢不可破，无坚不摧。这部描述婚姻与性向的影片无疑是我所看过同类电影中最好的一部。
　　主角虽然是位年近四十、老气横秋的大叔，描述主题陈旧老套，但合着轻快新潮的音乐，温暖细腻的画面，一切显得焕然一新。这部电影中最独到不是音乐、画面而是精准的人物对白和矛盾起伏的情节安排。
　　
　　精心设计的电影对白恰到好处，不会显得做作也不会觉得可有可无，像李寻欢的飞刀，东方不败的绣花针，指哪打哪，说戳瞎你的双眼就绝不伤及耳朵。卡瓦和妻子摊牌的那一段显得尤为突出：
　　“我从未想过你是这种人，卡瓦。但你还是不免落入俗套。”
　　“呵呵呵，我们本应该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呼，这句话我也想亲口说一次哇啊o(≧v≦)o！！）
　　“我本以为你可以救赎我贝尔，但你又怎么可以？”
　　“对不起，我一直撒谎。我不应该和你在一起的，我更喜欢男人……”
　　对白内涵与矛盾并存，符合角色气质，很明显贝尔是位教养良好的知识女性，所以面对丈夫出轨，她觉得不可思议，按捺住内心怒火的同时为自己“美好”的婚姻感觉一丝讽刺，是的，她“自我感觉美好”的婚姻，所以，当丈夫第一次搬离这个家时，她彷徨迷惑，心里却生不出半点怀疑，她一直等待，等待丈夫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然后回家。直到从婆婆口中得知彼此间有了第三者，而这一次，她还是宁愿选择怀疑。等和她一起哺育了两个孩子的男人亲口否决了回家的建议，她才心灰意冷：她曾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终于却还是成了市井传闻的主角、笑柄。而卡瓦的对白则更突显出了男人此刻内心的脆弱：很多年前，他曾试图掩盖，试图通过自己努力来改变不一样的自己，从而获得“平凡人的幸福”，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努力终于成空，救赎早就被骨子里日益猖獗的慾望所掩盖，磨灭。这一刻他或许明白了所有的尝试都是错的，不值得的。这一刻，他是绝望的，疲惫的。
　　所谓的“平凡人的幸福”：一家四口开车行驶在回老家的路上，爸爸和女儿嘴里共同哼着幼稚难听的歌，妈妈坐在副驾驶座上偶尔含笑望着丈夫，女儿。而坐在妹妹身边的哥哥则翻着白眼望着窗框一脸不耐的将耳塞塞入耳朵，最后又无奈的微微咧开嘴来……
　　明明看似美好的一切，自己却狠下心生生破坏，到最后，卡瓦失去了家庭也失去了情人，而这一切，从最初的遮掩到最终的坚持，究竟为了什么。
　　上一部深有感触的同类电影，叫情非寻常。主角同样违背了道德价值观，情愿背上“自私”的罪名将本应完满的家庭破坏殆尽，只为一句“我的人生呢？”（额，或者类似的-_-!）甫听之下自私异常，只为一己私欲而破坏本应幸福的整个家庭，让小孩子内心蒙上不该有的阴影。是的，但，换个角度来看，他不过是不愿成为社会道德价值观下的牺牲品。这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多大利益，而是人的一生。一个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除了人生，还有什么，我们除了吃喝拉撒几十年光阴，一无所有，如果连这个都能让给他人，那活着不过是一场徒有虚名的行尸走肉罢了。所以到最后，卡瓦情愿将自己曾经努力建筑的一切幸福打碎，到最后他几乎一无所有，可他面色愈佳，他赢得的是从未被看见的自己，也赢得了真正获得幸福的可能。
　　“自私的另一面也许是权利。”额，这句话是区区不才我说的，-_-!请不要扭曲了我的意思，谢谢。卡瓦为了家庭和责任十二岁开始便将真实的自己隐藏到现在，最终等到的不过一场徒劳一场空，白白苦楚几十年。如果他一开始就做出“自私”的选择，是不是就能避免生命中许多不必要的伤痛呢，至少不会耽误妻子半生。从这里似乎得出结论：善意的动机不能得出正确的结果。但其实卡瓦最初的抉择并不意味着“牺牲”或者“善意”，更多的是一种软弱，他不敢直面真实的自己，不敢面对生活的危机，才最终导致了苦果。而我们不能说他“活该”，因为一切软弱的根源最终只能归结到他所接受的不健全的社会道德教育上。
　　好吧，重回电影的语言上来，精湛的对白其他电影未必没有，但不会像这部电影这么显眼露骨，简直可以纳入电影范本。好吧，说了这么多，其实我的小心肝碰啊撞呀跳个不停，很多经典片子都没看过，以上言论纯属信口雌黄，底气不是那么十足啊，露了馅的话请自行忽略。
　　额，我承认当看见卡瓦大叔传袭家长之位，毛利男人们一齐跳着庄重无比的原住舞时，忍笑忍得牙齿几乎全崩了，啊，什么，冷吗，有点冷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写了这么久自己已经懵了，好吧，不只懵了，刚才边写边吃不小心撑着了-_-!。
　　果然，那最后一块蛋糕我是不该吃的，不该吃的-_-!!!……小声说一句：要是觉得本文写得不好，不要怪我哦，要怪就怪那只蛋糕吧（¯﹃¯）……嗯，如果写得好呢，那就是XX不畏艰辛，百折不挠，最终战胜蛋糕魔，取得了历史性的胜利！
　　
　　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谁都知道电影小说剧情标准正是这八个字，但短短90分钟的电影要真正做到如此实在是凤毛麟角，在无数的一次性电影中，这部电影精湛的对白使我在第一次看的时候已经升起再看一遍的念头，而跌宕起伏的情节安排则让我在看了第二遍后觉得即使再看一遍，两遍，三遍也无妨。这不是一部情节多离奇多悬疑的影片，但错落有致的安排却使得平凡的故事变得不平凡，使人产生酣畅淋漓的快感。
　　电影开场欲扬先抑，并没有急于制造任何矛盾披露任何问题，而是不动声色的叙述着一个平静的夜晚：妻子安娴的整理家务，儿子在躲在房间里和性感女友卿卿我我（或者说性感的男孩和碍眼的女友躲在房间里做着同志们反感的事-_-!），丈夫坐在小女儿的床头重复着那最美好的关于王子、公主和仙女船的童话故事，一切看起来多么幸福，而转眼间女孩昏昏沉沉睡去，丈夫走下楼梯，边和妻子寒暄边穿上大衣，然后拎着钥匙趁夜色走出了家门，在黑暗中男人转身回望的那一眼既是留恋也是决然。自此电影拉开序幕——紧随着的一切并非平铺直述而是以着一种压抑、爆发，爆发之后犹豫徘徊紧接着继续压抑继续爆发的心理模式展开。
　　随着电影的进行，卡瓦有家不回的原因缓缓浮上水面：充斥着半裸男性的蒸汽浴室，隐藏着的同性恋人……在卡瓦和情人的又一次激情放纵过后他终于下定决心重回妻子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返回了老家参加卡瓦爸爸的寿辰，然而意料之外的情人的出现使得电影迎来了第一波高潮：黯夜中失落的克里斯踉跄着离去的脚步，不断回头呐喊：这一次我是真的动心了，真的动心了……大叔终于挣脱一切束缚，冲上前去狠狠的搂住情人，俩人在清冷的月光下尽情的热吻，仿佛在宣告世界：这一切不是玩笑，而是爱情。然而，最火热的爱情也悄然在这基情四溢的热吻中短暂的偃旗息鼓，即使再火辣也不过只是离别的最后一吻。而不远处，站在高处静静窥视一切的卡瓦母亲，她的出现也注定了卡瓦瞒天过海的计划落空。
　　卡瓦企图重返昔日平静“幸福”的生活，但母亲无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道出了他心底最深处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她残酷叙述事实的同时言语间并未流露任何对儿子的同情理解，只是要求他保留这个秘密，重回家庭——她需要一个循规蹈矩的儿子，即使他不是他。
　　母亲的支持并没有更坚定卡瓦的决心，反倒是她的残酷使得卡瓦更加迷茫，他一次又一次的徘徊在昏暗的蒸汽浴室中，享受着那同类给予的“罪恶快感”，最终，一位颇上年纪的老同志点出了他一生痛苦的根源——伪装。清晨，卡瓦重回家庭，迎来了电影的第二波高潮，卡瓦与贝尔摊牌的那一幕，这是对贝尔也是对卡瓦自己的一种呐喊、忏悔。
　　卡瓦终于向父亲出了柜，一切看似完满，电影可以就此结束，然而一切并未结束。卡瓦重返克里斯身边，却发现对方已有了新的情人，生活毕竟不是童话，最纯真的童话也被证实莫过谎言。所有人平静的生活终于承受不了骆驼背上最后那根羽毛，刹那间悄然碎裂。他们重返故乡企图寻求最后一个避风港，然而就在那个夜里，残酷的现实、“丑陋”的真相终于被暴露在卡瓦最不愿伤害的孩子面前。一切濒临破碎，无辜的小女孩消失在迷茫深沉的夜色里。
　　自此，电影最初为我们展现，并在中途屡屡出现的仙女船的童话终于从书本冲出现实。当委屈的小女孩手持仙女棒来到鳄鱼礁等待梦中的仙女船时，所有的矛盾都在女儿因失足疼痛恐慌脱口而出的那一声稚嫩的“爸爸”面前悄然瓦解……
　　我痛了所以喊你的名字，我怕了所以叫你。这就是爱。世俗的一切在爱面前其实可以无关紧要，以爱之名又有什么不可以原谅呢。
　　孩子的世界其实非常简单，没有对错只有温暖，不需要任何条条框框只要记得一个“我爱你”。这是体现在任何言行举止之间却又不是任何言语、礼教能够简单模仿和伪造的温柔。那，成人的世界是不是也可以简单一点，忘记对与错，只要记得我爱你，呢？
　　同志总作为不被原谅的存在，究其实质，绝大部分的漠视并非来源于内心的爱憎，更多的基于整个社会的道德观和认同观。这部电影至少给了我们一个希望：有什么能打破社会的桎梏呢，也许只有这纤尘不染的童话，伴随着这纤尘不染灵魂的最初的爱。
　　这到底让人在内心存留一份希望——小时候夜夜入梦的童话终于没有实现，但它悄悄在心底埋下一枚种子，无论现实多残酷，世态多炎凉，内心至少还存在一份纯真，它是爱的希望，信念的希望，摆脱尘世的一切桎梏，只要我们好好的，一切将永存的希望；它让我们保存着对美好的向往以及一份不受任何礼数束缚的纯真，它使得在冬季的天寒地彻后，一切将随着春风的温柔复苏蔓延。
　　以至于卡瓦和妻子彻夜长谈离开海湾的最后一眼：天边抑郁的浓云将晨光压抑在礁石与云彩之间——那是一艘起航的金色仙船。
　　一切的破坏之后，一切将迎来新生，而电影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波高潮：卡瓦站在楼下对着窗口打着手电的小女孩做着无声 “我爱你” 的手势的一刹那，我觉得自己融化了……
　　
　　画面、音乐、情节、语言，一切最终作用的结果使得这部电影发挥得淋漓尽致，《嘉瓦》绝不是最有价值的影片，但它就像在核桃壳上雕琢出整个世界，在某一方面趋于完美。同志电影大约看了百部，觉得最好的要属《嘉瓦》和《海龟》，其次是《心底的逆流》和《一爱到底》，若问最喜欢则必定是《一爱到底》了，原因很肤浅，套用电影里的台词“那样的两个男人在一起”我觉得有趣又好看。
　　原住民也是这部电影吸引人的一个要素，额，最后，毛利人好像是食人族的说，各位可以想象一下自己的大半条腿在披一身鸟毛的卡瓦大叔的嘴里，血肉模糊，浆汁四溢，咯吱作响的画面-_-!，至于脚臭神马的大家还是问一旁嚼得正欢的大叔吧，可以直接无视某人了。